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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理班干了不到两个月,大巷标准化结束以后,余良他们这批新工人又被重新分配了。
这次是按各自的工种分配的,有的去了道工班,有的去了运输班,余良被分到了运输班。
主管运输班的董副区长说,余良的工种就是电机车司机,理应去运输班,清理班不属于他们这些年轻人,它是属于那些老弱病残的。
余良知道,这次分班以后,基本上就算定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再也不会调班了。
到运输班的头一天,余良被班长分派跟车。所谓跟车,就是当电机车司机的助手,就是负责连接矿车、观察轨道和道岔情况、保证电机车安全运行等。
运输班全班五六十号人,设有三个班长,一正两副。正班长主坐调度站,负责全面协调指挥。两个副班长一个井下,一个地面,负责当班情况的现场处理。
因是新工人,班长便让班里的一个电机车司机当师傅,余良当徒弟。
“未开车先跟车,跟着师傅好好学,干活儿时必须多操心,都是铁家伙,一定要保证安全,千万别出事故。”张班长吩咐道。余良点头称是。
电机车司机姓宋,人不高,块儿不小,挺个大肚子,嘴里还镶着两颗金牙。一看他那长相,余良心里就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第一感觉还是很重要的,一旦有了不好的印象,想要改变是很难的。
那时单位就已实行以罐计资,罐拉的多,钱就挣得多。姓宋的师傅人小气,一分钱也会看到眼里,再加上人懒不愿动,跟他的车自然要多干不少活。
有时为多拉一罐夹在许多矿车之间的砟,他会让余良翻来覆去倒半天罐,只为多挣那几毛钱,害的余良手忙脚乱、汗流浃背,中间还差点儿发生危险。
刚开始几天,余良还是很听话的,一是出于对师傅的尊重,二是对这里面的门道儿还不清楚,三是初来乍到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所以姓宋的让干啥就干啥,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但过了几天,特别是了解到其中的一些门道后,余良也就没有了耐心,有些事情也开始自作主张,不再听姓宋的瞎指挥了。不听姓宋的瞎指挥了,工作量自然减轻不少,余良也轻松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姓宋的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我父亲在矿上的时候,你也得叫叔。”余良对“孩子”这个词很反感,觉得姓宋的在充大辈儿,立马回怼了过去。
都说煤矿乱三辈儿,这话是很有道理的。余良比姓宋的小二十岁左右,而余良的父亲比姓宋的也大二十岁左右,这样三个人论起来,俩人肯定是平辈。但如果两个人抛开余良的父亲不说,单独论起来,姓宋的肯定不愿和余良平起平坐,以平辈相称,而余良如果愿意,叫他一声叔,似乎也没有吃什么亏。所以这种事儿就是一笔糊涂账,不能太较真儿。
见余良如此较真儿,一脸不善的样子,姓宋的肚子气的鼓鼓的,但也无可奈何。余良心里感觉很好笑,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顺着他,他就越不拿你当回事儿,你和他针锋相对,他反倒会软下来,和你好好说话,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软的欺硬的怕吧。
十几天下来,余良这才对运输班的基本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在运输班,班长是最高领导,掌握着全班的生杀大权。只要你有资格证,他让你开车就你就开车,他让你跟车你就跟车,让你把勾你就把勾。他说派你三天休,你就得休三天,你少休一天也不行,提前上班不安排工作,多休一天说你旷勤。你要想在班里混个差不多,必须要和班长这个顶头上司搞好关系。
运输班的班长姓张,年近五旬,是个大名人,人挺不错,能说会道,是个侃大山的高手,没事时就和人天南海北一番,知识面颇广,对各类掌故也知之甚多,人都叫他“老张“。井下的那个副班长姓牛,家住工人村,人是好人,就是心眼儿太直,是个牛脾气,别劲儿很大,好说死理抬杠,干活儿是一把好手。井上的那个副班长姓王,也家住工人村,交际广泛,和区领导有一定关系,是个万金油式的人物,八面玲珑,但在工人中评价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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