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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迦将那一切痛苦与艰难都藏得好好的,几乎没有与宋霁安说过。
曾经是因为她怀抱着一腔愤恨,不愿让宋霁安探究。
现在是因为她已经知晓宋霁安究竟是个什么人,那些过往,只会令她对自己的愧疚越来越深。
可十五岁的盛迦,其实只收到了一碗长寿面和一颗糖,长寿面来自于终于离婚的盛怀樱,一颗糖来自于帮盛怀樱办理离婚的那位工作人员。
但是她给了自己一份大礼,那一年她把王巴送进了监狱,让自己和盛怀樱终于有了平稳的环境。
“其实我知道,”宋霁安见她不语,低声说:“我知道你那年做了什么,我也知道你过去的很多年做了什么,在知晓我自己的身份时,我就看到了你过去的十八年。”
“在我被簇拥被周围的亲人捧在手心长大时,你在被迫学会怎么咬牙生活;在我还懵懂无知却享受一切时,你在学习怎么保护自己保护妈妈;暑假宋女士带我跨洋前往特罗姆瑟追鲸,我被虎鲸的尾巴扇出一脸水,周围满是善意的笑,可你在顶着炎热的天气四处兼职,每天都要担忧自己的年龄可能带来的辞退;寒假宋女士带我往南方避寒,在岛屿上观光时,你顶着冻疮,趴在狭小的桌面上为升学而彻夜苦读。”
“这些你都不在乎吗?”她声音发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双生那颗钻石,眼泪却难以控制地涌出,“为什么你不恨我,这些苦难本该属于我,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泪珠汇聚在下巴上,落进地毯里,宋霁安咬着唇,突然再难说出话来。
有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上,最终扣在了她的脖颈边。
盛迦的脑袋搭在她肩头,声音近在咫尺,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在乎吗?”
宋霁安没有回应。
可她在乎。
在她最喜欢盛迦的时候,她知晓了盛迦因为她而承受的苦难。
她心如刀绞。
她替盛迦痛苦、替盛迦委屈、对盛迦感到无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