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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绝望与痛苦（第9页）

他想放声嘶吼！想呼唤父亲的名字！想诅咒这该死的命运！但断裂的舌根在喉头痉挛，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无意义的漏气声。

他想爬过去！哪怕用牙齿，也要爬到父亲身边！可盆骨碎成的粉末，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在不断地从腹腔那道巨大的创口向外溢出！每一次试图凝聚意念驱动残躯，带来的都是更剧烈的神经剧痛和更深沉的无力感。

肺泡破裂形成的血沫，在他断裂的气管里不断地积聚、翻滚，发出细小的、如同溺水般的“咕噜…咕噜…”声。这声音，像是未出世的婴孩在冰冷的羊水中绝望的啜泣，微弱，却清晰得令人窒息。

而龙天，他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像一个被钉死在琥珀中的昆虫！像一个被剥夺了所有感官只剩意识的囚徒！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为了救他，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在敌人堆中搏杀至死！他眼睁睁看着父亲倒在自己面前，身体渐渐冰冷！他甚至连为父亲合上那怒睁的独眼都做不到！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到头来……自己依旧是那个累赘。

到头来……父亲还是死在了自己面前。

而自己，只能看着！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深入灵魂的无力感、绝望感和自我憎恨，比身体上承受的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倍！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叮！”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提示音，突兀地在龙天濒临破碎的意识深处响起。

“您的人性值已降低20点，目前不足50点。请……”

提示音尚未完全落下，便被另一个更加冰冷、更加宏大、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粗暴地打断、覆盖！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塑一切的意志！

“成神计划2.0——第一阶段，开启！”

这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又如同绝望深渊中投下的一束冰冷的光。龙天那被血泪模糊、被绝望填满的左眼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或许，是某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正在那破碎的废墟之中，悄然凝聚。

晨曦的光芒，终于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硝烟和血腥，洒在这片被死亡彻底统治的修罗场上，照亮了那两具依偎的残躯，也照亮了龙天左眼中那最后一点……彻底熄灭的、属于“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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