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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合适”二字，被她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赤裸裸的利用意味。

那绝不会是什么良配，或许是某个需要攀附许家权势却又无关紧要的偏远小吏，或许是某个身有残疾、需要婚姻装点门面的没落宗室子弟，或许是某个行将就木、需要冲喜的贵府老爷……总之，是将她这“麻烦”彻底从权力中心剥离出去，物尽其用最后一点联姻价值的“安置”。

所谓“体面”，不过是家族最后一块遮羞布。

“可是……棠儿她才刚遭大难，眼睛或许……”一个微弱的、带着明显哭腔和颤抖的声音试图响起，是母亲柳氏。

她果然也在场，却直到此刻才敢发出这微不足道的反抗。

但她的声音立刻被祖母冰冷严厉、不容置疑的话语斩断：“没有可是！难道要为一个废……为一个再无指望、只会拖累家族的病弱女儿，耽误整个许家的前程吗？！妇人之仁，糊涂至极！”

“废”字后面的音节被她生生咽了回去，但那个未尽之词，已然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的焦糊声，狠狠地、永久地烫在了许棠的心上！

废人。

无用。

累赘。

麻烦。

需要被打发、被安置、被清理掉的……弃子。

冰冷的绝望，如同最深最冷的严冬冰河之水，瞬间淹没了她，从头顶到脚底，冻僵了她的血液，冻住了她的呼吸，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了。

墙壁另一边的讨论还在继续，关于如何操作婉姐儿记名之事的具体细节，关于如何与宋家暗中较劲、从别处找回场子，关于如何将她“安置”得更为稳妥、不着痕迹、不损家族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