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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范德尔教授根据鲜少的探测反馈数据和时不时激活的路径标识,带领队伍迂回穿行,避开多处结构不稳区域和潜在陷阱,一路上出乎意料地并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活物袭击或尚在运作的防御系统激活。
这种“顺利”,在兰德斯看来,反而透着一股更加浓郁的不祥气息。
他们来到了通道尽头,最后一道门前。
这道门,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道都要厚重、高大。门体呈现出一种沉黯的铅灰色,表面不再是片状锈蚀,而是一种如同火山岩般凹凸不平的、深沉的氧化层,颜色接近黑褐。门上没有任何封条,只有一个巨大的、同样被锈蚀覆盖的圆形徽记浮雕,依稀能看出是某种缠绕的荆棘环绕着一只眼睛的图案。门周围的墙体结构也更为粗壮,嵌入着更多粗大的线缆和管道接口,但此刻全都寂静无声。
“就是这里了……”范德尔教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混合着激动、紧张、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的颤抖。他仰头看着这扇巨门,机械臂的探照灯光柱缓缓扫过其宏伟而压抑的表面,“主试验场……中央控制区及主要实验腔体的……最后大门。”他吞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哪怕一路走来意外地顺利……但这扇门后面……就是一切的核心了。”
格蕾雅副院长的背脊似乎挺得更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然后,她迈步上前,如同走向祭坛的祭司,开始重复那套已经进行过数次的、繁琐而郑重的解锁仪式。掌纹按压、虹膜扫描、能量脉冲、物理钥匙插入那隐藏在徽记瞳孔位置的锁孔。
这一次,流程似乎格外漫长。门内传来的机械运转声开始夹杂着更多沉闷的撞击和仿佛齿轮脱扣又复位的“哐当”声。能量回路的嗡鸣声也更大,门框周围甚至闪烁起不稳定的、跳跃的电弧,照亮了众人紧张而期待的脸庞。
“……备用能源超载运行……警告……”
“……物理锁栓解除障碍……尝试重置……”
“……最终权限确认……”
提示音断断续续,每一次停顿都让心跳漏拍。
终于——
“主密闭门禁……解除。”
没有激昂的宣告,只有一声平静的、仿佛卸下千钧重担的电子音。
紧接着,是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悠长、都更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与液压启动的混合巨响。巨门,这最后的守护者,开始缓缓向内滑开,门体与地面、与门框摩擦,发出“轰隆隆——吱嘎——”的呻吟,抖落的不是锈尘,而是大片的、硬壳状的氧化碎块。
门缝开启的瞬间,一股与通道内截然不同的空气率先扑面而来。它更加冰冷,冰冷到刺骨,仿佛来自深渊的呼吸;更加干燥,干燥到每一次呼吸都感觉鼻腔粘膜在轻微刺痛;这股空气似乎被某种力量抽干了所有生机、所有水汽、所有常见的微观生命,只留下绝对的“空”与“寂”。而且,它带着一种奇特的、空旷的回响质感,仿佛门后是一个极其巨大、极其空旷的空间,声音能在其中传播很远。
门,越开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