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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男人怔了怔,似是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举步走向窗台,转眸看了看那盆瞳颜,末了,唇角冷冷一勾,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眼梢一斜,再次朝三一看过来,目光沉冷:“杂草?明明是抽的新芽,你找的借口还可以更蹩脚一点吗?”
三一愕然抬眸。
抽的新芽?
天地良心,就冒那么一点点绿,她是真的真的当成了杂草。
可是,她不想辩解。
因为他不会信。
他从来未信任过。
“将瞳颜交予她打理是因为我想试探于她,毕竟是近身婢女,她的为人和忠心,我必须搞清楚。你觉得你四哥会喜欢上一个莫名来历、不知身份、甚至连字都不认识的女人吗?”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还有这个,”男人扬手,举着手中的一个瓷瓶,“你为何丢了它?”
那个瓷瓶,三一自是不会陌生,就是装着蔚卿眼泪的储泪瓶,方才她跑的时候,掉了而浑然不知。
她没有出声。
男人的声音却已继续:“看来,你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介婢女,你有什么资格跟你的主人置气?”
三一的心口就像是瞬间被什么钝器剜过,强烈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将她淹没,颤抖中,她也明白过来,方才她在书房门口,他定然是看到了她。
其实,她并非有意偷听,而是听说他回来了,她想去告诉他,储泪瓶的眼泪不多了。
男人现在所说种种,是以为她听到了他的那些关于她的话,然后赌气将瓷瓶扔掉,赌气将瞳颜拔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