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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的时候是中午,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一行人除了金今都换了夏天的衣服,金今依然裹着外套,他不觉得热,冷意在自己身上氤氲了快半年,不那么容易消散。
一下飞机所有人没有做任何休憩便直奔技术顾问在刚刚发来的定位位置,位置在热带国家这个首都城市的一个落后街区,这个国家不是特别发达,而落后街区就像A国三四线城市的城中村一样。凹凸不平的水泥路,随处可见的三轮车、嗡嗡的摩托车、漫天飘扬的尘土,带着夏天的热把这个地方渲染地像热火朝天的工地。
到了那条街之后有很多人在看他们,他们人多,浑身的气质和当地很不一样,都又高又惹眼,金今觉得这样不太方便,便让大部分人先跟蒋弈痕回他家的酒店,只带着唐岳和武湛朝那定位的地方慢慢走去。
这条街不长,纵深不到四百米,不宽的马路两边都是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自搭房,有店面、也有人家。很快,金今几人就走到了技术顾问给的定位所在位置,那是两个门面打通的一家棋牌室,在这个本就嘈杂的街道上吵闹声也很出众,三人走进去,两间不大的房间里满满当当摆着八张桌子,当地人赤膊着、光着脚踩在长条木凳上,坐满了八张桌子,打牌的打牌、观战的观战,都很专心,没怎么注意到三人的出现。
环顾一圈都是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当地男性,金今没有看到类似A国人的长相。
唐岳皱着眉捂着鼻子:“这群人不觉得有味道啊……”
温度一高味道就容易被蒸腾出来,这群人大都只穿了裤衩,汗臭味脚臭味还有身上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都挤在了这个两间房间里,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金今没工夫在意味道,从技术顾问发过来的信息来说,这个信号源一直在这里活动,已经有快三个月了,所以他必须找到这个棋牌室的老板。
没等金今拉人问,两间房间唯一通向后头的一扇木头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矮个子光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比在赌博的这群人整洁了些,穿了件白色的体恤,脚上穿着拖鞋,看到他们三人后自然地走过来,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他走到三人面前,开口叽里哇啦说了一通,但谁都听不懂,其实他们说的也是英文,但口音很重,很难分析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今皱着眉看那老板,从他的动作上分析出来他大概是想邀请他们三人加入赌局,金今朝老板摆手,他看向武湛,武湛从身上把那个通讯的号码拿出来给老板看,老板一看突然激动地指着自己,手脚并用,大概是在说那个号码是他的,一会儿老板就从门口小小的柜台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金今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个唯一还在使用的通讯设备。
很快穆椋就带来了当地的翻译,是蒋弈痕家酒店里的一个经理,有了翻译之后交流就顺畅多了,老板说这个手机是三个月前一个来他这里赌博的人输给他的,在当地用手机的人不多,老板得了这只手机也没换号码,便一直用了下去。
金今隐隐感觉到不太妙,这趟热带之行似乎就要这样终结,没有逆转的桥段、也没有令人振奋的相遇。此时武湛又拿了几张照片给那老板看,问他有没有见过那几人,照片上是武湛和技术顾问一同猜测的可能会逃到热带国家的那几个人,还有一张是廖骏生的照片,那老板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最终令人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几人在棋牌室的寻人举动也让很多正在打牌的当地人注意到,有几个好事者参与进来,围在老板身边看那几张,武湛观察到有个很黑的当地人,看到某张照片的时候表情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武湛一把拉住他,让翻译问他。
那人表情有点尴尬,只说觉得照片上的某个人眼熟,但不一定见过,武湛看起来又是那种很可怕的人,把小地方的人吓得不太敢说话,金今将武湛往后拉,让翻译给自己一句一句翻译问那人,那人是个无业游民,家里的爸爸开了家小餐馆,自己高兴的时候帮帮忙,所以在餐馆里见过好多人,一般有外地的人、不是熟脸的他都会有点印象,但大概是时间长了或者间的人多了,所以他的印象有点模糊不清,说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照片上那个人似乎来自己家的餐馆吃过饭,因为单独一个人、又很沉默的原因,所以他稍微有点印象,金今的心跳渐渐加快,他问那人看到的是哪一张照片上的人。
那人挠了挠头,翻开两张照片,拿出最底下那张,指着廖骏生的脸。
金今一颗过于沉闷焦灼的心似乎瞬间被激荡清甜的泉水流过,他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那翻译反应很快,大概知道自己问对人了,便主动顺着问下去,但那人家里没装监控这么高级的东西,对廖骏生的印象紧紧在于脑中模糊的那一点。
但那就足够了,对于金今来说是廖骏生真的还活着的希望,而且如果仅仅是一个多月前,就代表廖骏生可能还在这个国家。
这天的调查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结束,他们去了那个人家的餐馆,又研究了一下这周围的居民住宅区才回到位于市中心的豪华酒店,金今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但到了酒店之后依然没碰酒店准备的食物,他迫不及待地和技术顾问联系,让他分析这个城市他能拿到的所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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