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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江南总是多雨,柳昔亭跪在两座新坟前迟迟不肯起身,从头到脚被春雨淋了个通透。
那个“铁鹰手”在天亮前便没有了踪影,卓青泓此时也不知去向。文知带着柳昔亭启程,去寻找能治好他右手的高人。
听闻那位高人住在偏僻的道观中,他们寻过去时道观门前写着“鸣山观”三字的牌匾已经结满了蛛网,一副似落未落的模样。
观门一推即开,像是许久没人看管。
但是他们行至院中,却见几个小道童在嬉笑打闹,见来了客人才上前来,问道:“鸣山观已经没落多年,鲜有人来,不知两位善人来此有何贵干。”
文知说道:“我们是来拜访旧友的,不知青玄道长在不在?”
那个小道士似乎想了一会儿,才说:“师父他老人家外出云游了,暂时不在观中,若是两位不急,可以暂时住下,要不了十天半个月,他一定会回来的。”
本来柳昔亭见此处如此破败,心中本就有些抵触,但是想来这里人迹罕至,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躲藏的地方了,便什么都没说,在此住下了。
他们二人在这里住了几天,见观内每日的功课和生活都十分有序,起先的一些戒心也逐渐消退,专心等待青玄道长云游归来。
某日清晨文知突然收到传信,一大早把柳昔亭叫到身边,说:“我恐怕得离开几天,你不要随意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柳昔亭虽然心中不安,但知道能让他此时离开的一定是顶要紧的事情,便没有显露出来,说:“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观内的道童十分殷勤地赠了马,目送着文知打马远去。
柳昔亭自从右手被废,再用不了剑不说,生活上也觉得十分不方便,连吃饭都只能别别扭扭地用左手执汤勺,筷子更是用不了。柳昔亭不想做一个只会唉声叹气的没用之人,但想起往日种种,还是忍不住自己藏起来偷偷抹泪。
文知离开的第二天晌午,他想去厨房帮忙布菜,却发现两个道童悄声说话,也许是莫名的直觉驱使,他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听了一会儿。
帮文知牵马的道童说道:“这还要装几日啊?那个练家子终于走了,剩下了一个吃饭都费劲的残废,这下可以动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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