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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苏淮不想我去参加婚礼,编了个借口骗我。原来是真的没办。”方任年往后一靠,隔着毛线帽挠挠头。
许从舟盯着他的帽子,问得小心翼翼,“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方任年直言,“因为怕他们都像你这样来烦我。”
许从舟识相闭嘴,装作不经意拿起手机要把这件事告诉沈苏良。方任年看出她心思,“你要是告诉别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国?”
许从舟停顿一秒,乖乖把手机放回桌面。
方任年见她一副诚惶诚恐的受惊模样,语气缓和了一点,“治疗是医生负责的事,我作为病人会积极配合,至于其他人没用的关心,对我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
许从舟想反驳他,又觉得他这样的人不会听进去她的话,索性提起其他事情,“你如果没空,我可以自己去找教授。”
菜品陆续上齐,方任年只喝水,没动刀叉,“现在不工作了。我有的是时间。”
“身体都这样了,谁还要我。”方任年转头眯起眼睛看窗外。他们选的位置靠窗,往外看能俯瞰整一条街道还有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他习惯挑高楼层的位置,不是因为感觉高人一等,而是因为这里离天空更近。
以前他只顾着往上看,从不屑往下看。
前者比他强,他们的存在令他更有斗志,比如沈苏良,比如林桉,比如业内的各种大牛,再比如墙上挂着的各位先人,他喜欢前路无止境的探索感。
而下面的人落后于他,并且不遗余力想要把他往下拉,比如方其正,比如 Sophie,比如他的儿子,再比如街道上碌碌无为的绝大多数人。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普通,一点都不能。他应该站在科研最前沿,攻克全人类的难题,而不是和妻子商量买哪个牌子的纸尿裤比较好。
以前瞧不起的人现在他依旧瞧不起,只不过现在,这些人里面多了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