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夕垂,甘州很大,很空,所以显得天是那样的低,聂红豆看着天地交界处那抹绚烂的橙催促着沧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聂红豆在乌衣别院住了也不短了,要离开,会离开,她早心有准备。但......是原定的计划被打乱后带来的心慌之感吗?
沧怀看聂红豆焦急,不敢有半点迟疑,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硬是压短到了一炷香多点。
“公主呢?”还未进门,聂红豆就朝着出现在门口,不知是远处才归,还是即将出门的金秋问道。
金秋曲着腿,朝聂红豆三人行了个礼后,道,“回郡主话,宫中的姑姑说圣上急召殿下回宫,纵是殿下十分想与郡主告别之后再行离开,拖了半天,方才也在那姑姑的催促下,离开了。”
望着西边官道上两道浅浅的马蹄印,聂红豆慌了半刻神,“走了啊。”
沧怀在宋濯的示意下,抱拳行礼道,“郡主若是有话要带给公主,属下愿快马跑一趟。”
“当真?”沧怀的话让聂红豆眼睛一亮,她也不客气了,钻回马车上将今天买的东西半数都拿了下来,瞧着略微有点多的东西,聂红豆蹙了蹙眉,不好意思的问道,“是不是多了点?”
沧怀想回“是”,但在宋濯的目光注视下,硬是挤了个笑,把聂红豆手里的东西悉数接过,再一一挂在马背上,拍了拍马身,沧怀道,“不多,能放下。”
“那就多谢你了。”聂红豆感激道,似乎是觉得言语上的感激不够真诚,她赶忙看了眼金秋,金秋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份量十足的荷包交到沧怀手中,“此去辛苦,今日又买这些东西又花费了你不少银钱,这个荷包是还你的。剩余部分就当是我请你喝酒的了。”
荷包份量十足,沧怀微捏了捏,好像还有两张银票,银票啊,少说得五十两了,他下午给郡主付的钱全部加起来也没二十两,这一把,他赚翻了。
他含笑的看了下宋濯,心道,还是郡主大方。
看着他从眼底散发出的开心,聂红豆也快乐了,果然,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儿,要人办事不难,要人心甘情愿的办事也不难,只要钱给到位了就行。
策马扬鞭,一骑千里。很快,沧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聂红豆的视线中。
金银两秋把马车上剩下的东西取下,抱在怀中刚要跟着聂红豆进屋,就听到一阵车轮碾压尘土的声音,聂红豆侧目看去,原来是年前跟着她们一起到天水的权灵薇和申屠衍。
过年那段时间,她们好像是回长安了,那现在,这是回来了?
她来天水,是跟宋濯有亲,想日久生情的。可他们来,为的是什么?
她好像记得她在去鸳鸯寨前她们就来拜访过她,当时她没见,让银秋给打发走了。
回眸找了下银秋,却看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这份心虚在权灵薇推着申屠衍越走越近时愈发清晰,聂红豆不由的眉头深锁,这小妮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