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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少年已然累得昏睡过去,没有听到他的话。即使听到了,大概也只会一笑而过。圣上金口玉言,所有贬为娼妓的颜家人一律褫夺名字,只称颜奴,且永不得赎身。沈川不过一个五品将军,怎么敢忤逆圣上的旨意。
颜奴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沈川离开很久了。他拢起搭在床头的外衫,起身去开窗,刚拉开一半,就被日光晃得眼疼,举起手挡着脸,肩上的衣料就滑下去一截,露出青黑的烙印和前一夜斑驳的爱痕,叫天井里乘凉的相公们看了个遍。
平日里看不惯他的几个几乎把鼻孔嗤到了天上,冷笑道:“我当是哪位宫里的小主娘娘午后起床呢,原来是颜大公子,真是好大的架子。”
颜奴拉起衣裳,对着几位相公欠身:“几位哥哥安好。”
“安什么?听你房里一夜骚猫叫声把我们的好梦都搅了,自己倒得意洋洋睡这半晌,真不愧是颜奴,天生勾引人的狐媚种。”另一涂脂抹粉的相公翻了个白眼,指着一旁的水桶说,“今日你轮值洒扫,还不滚去擦地,脏了我新做的鞋子,看我不收拾你这贱东西。”
颜奴低眉顺眼应下,换了身粗布衣裳,拎着水桶和抹布去走廊打扫。众人见这小蹄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又瞧不惯他楚楚可怜的作态,啐了几声就散了。
颜奴正埋头擦得仔细,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他抬头一看,是个穿戴考究的小公子,正冲他咧嘴笑:“累不累啊?”
颜奴收起抹布,伏在地上行礼:“见过常公子。”
“哎呀,说了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常舜嘛,你若觉得生疏,叫怀尧哥哥也行。”常公子扶他起来,心疼地替他揉手,“眼看要入冬,你怎么还泡在冷水里,小心得了冻疮,把手指伤了。”
“公子说笑,奴才的手又不写诗作画,就是拿来做粗活的,伤就伤了,没什么可惜。”颜奴嘴上说着,手倒还是乖乖放在常公子掌心,叫他好好看了这双手上多出的冻伤和小口子。
常公子心疼坏了,捧着他的手坐到一旁,从怀里拿出一罐膏药,为他细细涂上,一边涂一边道:“这可是御贡的冰肌膏,宫里娘娘用的,我费好大功夫才讨到。你以后每天涂一点这个,就不怕伤手了。”
“这么好的东西,公子从哪里寻得的?”颜奴问他。
“你忘啦?我是六皇子陪读,他的母亲怡嫔喜欢这些,制了好多在宫里放着,我央六殿下给我求来的。”常公子蹭蹭他的手指,笑道,“你若用着好,改天我去再求几罐回来。”